陈默在车里坐了一天。

他不敢熄火。

开着空调。

他怕苏晚晴随时要用车。

下午六点。

苏晚晴准时出现了。

她拉开车门。

“去‘云顶’会所。”

“好。”

陈默发动车子。

苏晚晴的脸色比早上更差。

她一直在揉着太阳穴。

“开快点。”她说。

陈默踩下油门。

到了“云顶”会所。

门口站着一个男人。

看到苏晚晴的车。

男人立刻迎了上来。

“苏总您可算来了。”

“王总在里面等急了。”

苏晚晴下了车。

“你。”她指着陈默“在这里等我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不准走开。我随时可能出来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

苏晚晴跟着男人走进了会所。

陈默看着那个金碧辉煌的大门。

他知道这个地方。

A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。

会员制。

林晓做梦都想进去的地方。

他摇了摇头。

他把车停在路边。

等。

他从晚上六点等到晚上十一点。

苏晚晴还没出来。

陈默又饿又困。

他不敢睡。

他强撑着。

十一点半。

苏晚晴出来了。

她走路有点晃。

那个王总扶着她。

王总的手不老实地搭在苏晚晴的腰上。

苏晚晴想推开。

但她好像没什么力气。

“苏总喝多了吧？”王总笑得很油腻。

“我送你回家。”

“不用。”苏晚晴的声音很冷。

“别客气啊。苏总。”王总的手开始往上移。

陈默推开车门。

他走了过去。

“苏总。”

他喊了一声。

苏晚晴抬起头。

看到陈默她愣了一下。

王总也回头看他。

“你谁啊？”

“我是苏总的司机。”陈默说。

他走到苏晚晴另一边。

扶住了她。

“苏总我送您回家。”

苏晚晴靠在他身上。

很香。

也很软。

“滚。”王总火了“一个臭开车的。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？”

“王总。”苏晚晴开口了。

她的声音带着酒意但依旧冰冷。

“谢谢你的款待。”

“合同的事明天我让法务跟你谈。”

“现在我要回家了。”

她推开王总。

靠在陈默身上。

“走。”

陈默扶着她。

往车边走。

“苏晚晴！”王总在后面喊。

“你别给脸不要脸！”
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公司资金链快断了？”

“今天你不把我伺候高兴了明天我就撤资！”

苏晚晴的身体僵了一下。

她停下脚步。

她回头。

“王总。”

“我苏晚晴就算破产也不会求你这种人。”

“你给我滚。”

王总的脸彻底黑了。

“好。好。好。”他连说三个“好”字。

“苏晚晴你给我等着！”

“我让你在A市混不下去！”

王总气冲冲地走了。

陈默拉开车门。

把苏晚晴塞进了后座。

他自己也上了车。

发动车子。

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
“你听到了？”

后座苏晚晴忽然开口。

“……听到了。”

“你觉得我刚才是不是很傻？”苏晚晴问。

“为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得罪了财神爷。”

陈默没说话。

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
“呵。”苏晚晴自嘲地笑了。

“他们都以为我苏晚晴无所不能。”

“他们不知道我这个CEO也只是个高级打工仔。”

“公司是老爷子的。我做的好他们夸我。我做的不好他们第一个跳出来让我滚蛋。”

“风光吗？”

“一点都不。”

陈默从后视镜里看着她。

她靠在窗边。

看着窗外的夜景。

和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女魔头完全不一样。

她现在有点脆弱。

“你呢？”苏晚晴忽然问他。

“我什么？”

“你为什么会来开专车？”

“看你的样子不像是个司机的料。”

陈默沉默了。

“被老婆甩了？”苏晚晴猜。

陈默的手抖了一下。

车子轻微地晃动。

“呵。猜对了。”苏晚晴又笑了。

“看你今天早上在楼下吃包子的那个样子。”

“我就猜到了。”

“你前妻是林晓吧？”

陈默猛地踩下刹车。

车子停在路边。

他回头死死地盯着苏晚晴。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苏晚晴看着他。

她的眼神在路灯下很亮。

“我不仅知道她是你前妻。”

“我还知道她是为了一个姓黄的秃头把你甩了。”

“我还知道你净身出户。现在身无分文。”